在古代,足球是怎样的踢法?“足协”如何运作?
中国足球运动历史悠久,名目花样繁多,至宋代渐至成熟,足球运动深受各阶层的喜爱,上至皇帝、高官,下至平民百姓,受欢迎程度不输今日世界杯的号召力,足球甚至成为晋身敲门砖。
那么,在古代,特别是宋代,足球怎么玩?足球机构又是如何运作的呢?
「时尚的体育活动」
《水浒传》第二回说高俅奉命去端王宫送礼,端王恰与“小黄门相伴着蹴气毬”,于是,高俅“把平生本事都使出来”,大得这位未来皇帝的欢心。
在唐代,蹴鞠就相当普及。杜甫从中原漂泊到南方,有《清明》诗云“十年蹴鞠将雏远,万里秋千习俗同”,说明南北万里都有蹴鞠与秋千活动。韦庄在鄜州寒食时赋诗说“永日迢迢无一事,隔墙闻筑气毬声”,也说明蹴鞠在民间的普及度。
而蹴鞠在宋代成为时尚的体育活动,与帝王的青睐大有关系。开国皇帝宋太祖与其弟宋太宗都酷爱蹴鞠,苏汉臣有名画《宋太祖蹴鞠图》,现存宋元之际钱选的摹本,即画他们兄弟俩对蹴,大臣赵普与党进、石守信、楚昭辅等在旁边观看。《蹴鞠谱》拿这事儿大做广告,称“宋祖昔日皆曾习,占断风流第一家”。
据《宋史·乐志》,宋代每年春秋圣节三大宴,按例有献演蹴鞠的环节;招待辽、金使节的场合,同样有蹴鞠表演;而册封亲王时,迎引队伍里也须有蹴鞠艺人。在宋代勾栏里,也有蹴鞠献艺。但这种表演类似现今马戏中的球艺,应非对抗比赛型的。
与唐代相比,宋代女性蹴鞠的记载不多,但流传至今的瓷枕与陶枕上仍有女子踢球的图案。河北邢台出土的宋代瓷枕,上绘一身着花布掩襟衫的女子,下着裙,系腰带,独自蹴鞠,从衣饰神态看,当是普通妇女。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有宋画《闲庭蹴鞠图》,画一女子在柳下以脚颠球,旁有四男子围观。
明兰陵笑笑生《金瓶梅词话》摹绘的是明代居家男女同场踢毬的情景。
元代蹴鞠已不及宋代盛行,但女子踢球反而蔚成风气,在杂剧、散曲、诗词与话本里都有所见。仔细推究,又可分为两类。第一类是女艺人献演。第二类是居家女性的蹴鞠运动。这种女性娱乐性活动,也往往与男子混踢。据杂剧《度柳翠》,旦角对母亲说“将过气毬来,我和师父踢一抛儿咱”,说的正是家庭内男女混踢的习俗。
蹴鞠运动在元代民间依然盛行,但在官场却渐遭排斥。地方官也通过劝善文,指责蹴鞠与击球、射弹、粘雀等都是“不遵先业,游荡好闲”。进入明代,在诗词、民歌、笔记与小说里,仍多蹴鞠的描写,说明踢球依旧有着群众基础,但风头之健不仅难以比肩宋朝,即便与元代比也大见逊色。入清以后,蹴鞠运动逐渐式微,一蹶不振。
「一队有十六人」
蹴鞠活动一般分为两类:一是不设球门的散踢气毬,称为“白打”;一是设有球门的对抗赛,称为“筑球”。但无论哪类,踢球者的双手都不能碰球,须用足、腿、膝、肩等部位接球、定球或击球。
白打不设球门,只要带上球,找一块平坦空地,就可开踢,在盛唐以后就广受欢迎,屡见唐诗吟咏。原先只将两人对踢(也称“二人场户”)叫作“白打”,三人角踢(也称“三人场户”)叫作“官场”,后来把一人独踢(也称“一人场户”)至十人轮踢(也称“十人场户”),都唤作“白打”。
“白打”也可以进行对抗赛,但有场地空间的大小之别,如约定打三间,便以丝网围成三立方尺的空间,以此类推,直至打八间则为八立方尺。然后将围定的空地以十字划界,对抗两队各有若干人参赛(人数或据二人场户至十人场户选定),南北各为对抗队,每队再分左右班。据《事林广记·白打社规》,其胜负规则是在唱筹发球后,“右班踢在左班围内,左班踢脱,输一筹;杂踢得活,亦输一筹;但只许拐、搭踢住。若出围下住,复入围内,打对班,赢两筹。若对班踢住,赢两筹。若是对班踢脱,输三筹”。细味这段规则,每队各分右班与左班,而对班则指对手队,便能顺利解读全部规则。
据《武林旧事》,为皇家服务的教坊乐部专设筑毬队,共三十二人,左右军各十六人,但仅有毬头(应即队长)、跷毬、正挟、副挟、左竿网、右竿网、散立等七种名目,其他九人或是后备队员。 比较汪云程的《蹴鞠图谱·毬门人数》与佚名的《蹴鞠谱·校尉职事》两张单子上的人员名目,可以确定的上场球员共有正挟、副挟、解蹬、骁球、挟色、守网、骁色等七种称呼,尽管与《武林旧事》七种叫法上略有异同,但在人数上却基本一致。由此看来,筑球对抗赛每队队员至少七人,包括替补队员在内可多至十六人。两队球员分穿绯、绿两色球衣。
据《蹴鞠图谱·毬门社规》,参赛双方先应约定比赛局数,两场、三场与五场都可以,然后抓阄或拈卷,决定何方先开球。一方毬头开球,用脚踢给骁色,骁色挟住运球到毬头右侧,顿放在毬头膝上,毬头用膝筑起,一筑射球过眼,即为胜点。如射球不中,撞在网上顺下来,只要守网人踢住,传与骁色。骁色再次挟住,仍运球前去安顿在毬头膝上,让他再试射过网。如果射球过门,落在对方场地,对方球员接住球,也依法运球给己方毬头射门。如此往复,直至一方射门出界或未接住球落地为负点。最后以射门过风流眼多者获胜。
有球门的对抗赛,规则简单,输赢了然,而据《蹴鞠图谱·毬门人数》,除队员外,还有都部署校正、社司、知宾、主会等人员,或是执行裁判的工作人员。若是民间比赛,获胜方则“众以花红、利物、酒果、鼓乐赏贺”。至于皇家表演,据《东京梦华录》说,“胜者赐以银碗锦彩,拜舞谢恩,以赐锦共披而拜也;不胜者,毬头吃鞭,仍加抹抢”。“抹抢”亦作“抹跄”“抹枪”,即在脸上涂抹灰白粉以为羞辱。
「行有行规,古代“足协”这样运作」
《水浒传》说到的“圆社”就是宋代在蹴鞠运动中涌现的专业化组织,堪称中国最早的民间足协。
宋元之际,周密在《武林旧事》里追记南宋临安游艺性“社会”时,列有专门从事“蹴鞠”的“齐云社”。
《水浒传》里,端王也对高俅说:“这是齐云社,名为‘天下圆’。”一般认为,“齐云社”就是“圆社”,“齐云”形容球踢得高与云齐,“圆社”则以球的形状命名。
南宋马远《蹴鞠图》。
齐云社似为大概念,指天下所有踢球的社群,既包括表演型的蹴鞠艺人,也包括比赛型的专业团队;而“圆社”似仅指由“偏著所”的那些“作家”组成的有严密社规的踢球社团,有时也指已入圆社的球员(相互之间则称“圆友”)。
圆社拜师仪式十分正规而郑重。新入社者必须事先与前辈圆友商议定筵席、礼物的具体细节,届时师父请来全部弟子,首先祭奠圆社祖师爷、先师与已故先辈,然后行拜师收徒礼,这以后才可以开脚踢球。凡未经拜师手续的蹴鞠者,背后会受到同行耻笑,被呼为“野圆”“鬼圆”“米子圆”“无爹鬼”“龌龊气毬”等。
圆友如赴外地投奔其他圆社,也自有规矩。抵达后,并不是先与当地圆友行见面礼,而是“先到圣前拈香拜毕”,也就是说先到圆社供奉的祖师爷像前焚香祭拜。然后“方见小节级,引见知宾之所,相待茶饭之后,社司、部署问其姓名,仙乡何处,师者何人,学识几年”。再接受球技考试,叫作“撞案”。合格以后即与当地圆友一视同仁。“撞案”三次不及格,则无缘当地的蹴鞠活动或赛事。
倘在蹴鞠场上见到社外圆友,社内成员必须抄起气毬“请踢”。而受邀上场的社外圆友,应对上手说一声“老先生带挟”,对下手则说一句“冲撞少罪”。赛事完毕,还有一个点圆会,点圆的人说“承带挟”,其他人则回应“谢带挟”,以谦让之礼践行圆社“自家不犯社家规”“场中运动礼莫失”的规则。
作为社团组织,圆社起到了团聚同行的功能,各地圆友以球结缘,亲如一家。然而,当时加入圆社拜师踢球,必须向师父致送表里(衣料)、银钞与靴袜等行头,还要备下祭品、筵席等开销,升等还要缴纳山岳正赛的报名费等。如此花费,毕竟不是底层民众所能负担,在正经人眼里,他们无非是风流浮浪的游手好闲之辈,也难怪《水浒传》里王进私下斥骂高俅“原来正是东京帮闲的圆社高二”。
《水浒寻宋》虞云国 著世纪文景|上海人民出版社
(本文图片由出版社提供)
栏目主编:顾学文 文字编辑:王一
记者:这样“受虐”的踢法,或将成未来一段时间国足的主流战术
直播吧1月14日讯 亚洲杯小组赛首轮比赛,国足0-0战平塔吉克斯坦。赛后,记者肖赧在社媒点评表示,这场比赛这样的踢法和场面,可能将成为未来一段时间国足的主流。
本场比赛的上半场,国足在场面上极为被动,特别是半场射门次数,更是4比12大幅度落后。对于此役国足的表现,肖赧在社媒点评写道:
中国队能够在亚洲杯小组赛首战与塔吉克斯坦队的比赛中取得一场平局,从而保住小组出线的主动权,这至少是一个可以令球队接受的结果。在球员技术能力总体低下的情况下,中国队不具备压迫对手的能力,那么无论主动还是被动,主帅扬科维奇选择“简单直接”的打法也是基于对弟子们实力的清醒认知。
这样一种“被压迫”或者说有些“受虐”的踢法,或许会在未来相当一段时间内成为中国队技战术运用的主流。虽然不好看,但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德里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