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成都这7家新开的貌美甜品店,是冬天唯一能出门的理由
吃甜品怎么会罪恶呢?只有越简单的人,才会在吃到一口提拉米苏后,笑得跟孩子一样。成都又开了很多心水的甜品店让这些店来填满我们成年人的寂寞与苦闷,多吃,才得以返璞归真!
THE设计师概念店
这是一家典型的性冷淡店,位置很僻静,在蓝光1881公馆的下层商业区,门口是温馨的阳光玻璃房,往里走是偏工业风的大厅,宽敞舒服。
@一颗刘胖球
店内分三个区域展示设计师的衣服、包包、配饰,简洁但是很有品质,衣服的价格在2000元到6000元左右。
阴天的下午,设计师一直在摆弄他的衣服,似乎外面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在这样的空间里,让人不免也静下来。
在舒缓的音乐中,可以点一份可口的下午茶搭配。不得不说这里的下午茶摆盘用心,味道也不差。
芝士蛋糕,很香醇,芝士浓郁,入口即化,吃完整个也不觉得腻!
布朗尼蛋糕,很厚实,浓郁的黑巧克力带着丝滑和浓稠口感,还有点苦味,配着一些果仁很满足。
人均:50元
地址: 成汉北路260号(蓝光公馆1881)
叁味SomeOne
推开叁味的门,门边穿着围裙的rio帅气小哥一句充满磁性的“欢迎光临”就已经让大榜爱上这间店了——对,请叫我真·没出息·颜狗·大榜!
这里轻快明亮,充满了年轻活力的味道,宽大的空间被甜品、面包、三明治、咖啡和有趣的人儿们填满。
叁味说,他们是一间由咖啡的苦味、甜品的甜味和人生的趣味组成的店,但对喜欢这里的人来说,可能不仅如此。
对于每天早上习惯来着打包一个三明治套餐的男生来说,这里是一间早餐店;
对于每天下晚自习后总习惯来尝一颗不同口味马卡龙的中学生来说,这里是一间甜品店;
对于周末总喜欢点上一杯咖啡,再坐下来玩桌游到深夜的年轻人来说,这里是一间放松身心的咖啡厅……
而叁味的甜品是没有一味追逐“正宗到甜死人”的非典型法式西点,你能在这吃到歌剧院、百香果慕斯等经典法甜,但刚刚好的甜度却不会让人吃着有负担。
但大榜最喜欢的还是他们家与甜品相结合的有趣的咖啡们,不仅有颜值还超级好玩。
比如犹如深海炸弹般的气泡咖啡,咖啡带气,喝起来竟有黑啤的感觉。
抹茶拿铁的糖分提供,来自一块制成叁味的logo小鲸鱼模样的棉花糖,看鲸鱼在拿铁里慢慢融化,觉得又可爱又可怜。
另外还有顶上铺满马卡龙的马卡龙咖啡,上空悬浮着棉花糖的云朵咖啡,以及让大榜闻风丧胆的红辣椒西柚气泡水等等。
除了有趣的饮品甜品外,店里还有一块放满EXO、Bigbang签名CD和照片的易物空间哦,各位迷妹们还不快去围观。
人均:45元
地址:武侯区丽都路2号附14号
初代宇治抹茶
奎星楼街上一间小小的甜品铺子悄然出街,尽管这条街网红店林立、永远充满新鲜感,你却依然能一眼就被它扯住眼球,不自觉想走近这温暖的店面,掀起它轻掩的门帘。
它叫初代,是成都第一家日式抹茶甜品专门店。
抹茶甜品专门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呢?大概就是一个不管冬天再冷,抹茶控只要一经过门口就一定要冲进去吃个抹茶冰淇淋才能罢休的地方。
是的,这里甜品品类不多,但一切都关于抹茶:抹茶冰淇淋、抹茶大福、抹茶重芝士、手打抹茶、抹茶拿铁……
抹茶重芝士能让大榜这样的抹茶+芝士控疯狂,一口下去浓郁的芝士味瞬间充斥整个口腔,回味却又是略微带涩清新抹茶香气,中和了芝士的腻。
抹茶大福可以秒杀成都街面上所有的大福,软糯的外皮下是官配抹茶奶油+蜜红豆,足以让大榜一度沉迷的伊藤洋华堂大福变为“爱过的曾经”。
抹茶冰御更是用手打抹茶直接加入冰块,纯到感人。
既然是专门店,抹茶自然全部都采用的宇治抹茶,下了血本,但店内所有的甜品价格却十分可爱,性价比超高。
尤其到了周末,初代总是排起长长的队伍,想要去尝新的抹茶控们要赶早去哟。
人均:36元
地址:奎星楼街18号附6号
格林妙可
不得不说,这是大榜吃过的最貌美最不腻的泡芙。格林妙可原本是一家牛奶店,据说是老板为了自家娃娃能吃到好牛奶才创立了这个品牌,所以给娃娃吃的无论是牛奶还是烘焙都选的最新鲜食材。
他们家的泡芙一看到就会少女心爆棚,榴莲泡芙用新鲜榴莲果肉混合奶油做成,保留了榴莲的鲜甜口感绵密甜而不腻,一口下去超幸福。
南瓜泡芙、黑芝麻泡芙,遵循了传统口味,新鲜的南瓜果肉熬制成糊混合纯正动物奶油调制而成,香甜可口。黑芝麻泡芙,黑芝麻手工研磨成粉,混合纯正动物奶油调制而成,一口下去仿佛回到黑芝麻糊相伴的童年。
还有颜值超高的抹茶泡芙和草莓泡芙,别看外貌貌美,口感也非常细腻新鲜,能吃出奶油鲜味,幼儿园草莓班的小朋友看到简直喜欢的不得了。
重点是不腻、不腻、不腻,重要事情说三遍。
还有特此说一句,他们家的玫瑰酸奶也超级好喝,能吃到实打实的玫瑰花瓣,丝丝香甜,而且很浓。
人均:20元
地址:紫荆北路87号
独角鲸咖啡
这是曾经位于西南财大小巷里的123奶茶铺的升级店,也是“独角兽”的姐妹店,不过网友的评价是:成都最丑萌的甜品店。
整体的装修风格干净利落,明亮舒服,随处可见的绿植,老板对灯光花了心思,所以随便怎么拍都超级美。
为什么是最成都最丑萌的甜品店?因为这里有个爆红的gay兔,这只粉紅色的公兔子 浓眉小眼用四川话说丑乖丑乖,很多人冲着他来,其實人家是卡拉赫拉。
这里的甜品各种都很萌,除了兔子还有熊、皮卡丘等....
敲黑板了,划重点了,据说这里有成都第二好吃的提拉米苏,超大一块儿,软绵绵的,入口即化,淡淡的巧克力味儿,但不腻,不过周末的话要趁早,下午3点前就买完了。
人均:50元
地址: 群宁街16号(巷子尽头)
一介·Gallery Workshop Cafe
一介,的名字来源于店主中的其中一个在东京地铁里看到一个向上的箭头符号,联想到“介”这个汉子。于是用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就作为了这个店铺的名字。
这里分为Workshop、Cafe、Gallery三部分。整体以白色为主色调,展览室里陈列着这期的主题作品。
另一间房间陈列着画笔、颜料、画本等diy工具,可翻转的玻璃墙将天井分割开来,有郁郁葱葱的芭蕉,天气晴朗的时候可以坐外面。
店里准备了各种手工、手作、绘画工具,点餐时会给你提供贴纸和彩色铅笔,让你将需要的餐点自由涂鸦粘贴在小卡片上,小卡片还可以带走。
这里的饮品和甜点都很有心,柠檬酸奶方块蛋糕很特别,一整片柠檬盖在蛋糕上,酸奶流下来,一口下去口感很惊艳,似乎舌尖有颗粒摩擦,口腔里充满柠檬的清新。
老板说为什么这个蛋糕口感丰富,因为每一层都花了心思,蛋糕分三层,最上面是酥粒,中间有一层薄薄的无水酸奶,最下面是加了柠檬果粒的蛋糕。
除了柠檬酸奶方块蛋糕,布朗尼也很出彩,布朗尼上加了朗姆酒冰淇淋,这样极致的搭配是不是该打个120分。
人均:41元
地址: 锦绣街7号附4号
shy guys 不善言辞甜品店
这家店用来压轴,是有他的道理的,据说十一开业之后,每个吃完甜品的人都想舔盘子!!!
你走进店里,空间不大,但是桌上的小牌会发现主厨来头不小。“2008年从业至今的主厨,曾就职于上海外滩18号;曾供职上海GODIVA甜品主管;曾与意大利米其林主厨、西班牙米其林主厨共事,三年前回到成都,将多年积累的经验与研发的配方带回家乡,与您分享。”
据说,这店名中的SHY GUY,就是主厨Rupert的真实写照——Too shy to express; desserts are my words.(不善言辞,一切尽在甜品里。)
当你看到这份手写菜单时,也能看到感受到小店的用心,每个甜品的原料、摆盘、味型都一一注明。
菜单注明:“我们承诺:杜绝人造黄油、植物奶油、植脂末、各种危害健康的添加剂,只选用最顶级的原料,坚持自制和自熬,注意干净与新鲜!”当你尝到口中,会发现老板的确没骗人。
焦糖布雷,表面的焦糖烤的恰到好处,厚度正好而十分焦脆,布雷绵柔滑嫩,奶味很重。
蒙布朗尼,好吃到原地爆炸,最上面是栗子泥,中间是香草味的冰淇淋,最下层是坚果巧克力蛋糕布朗尼,口感之丰富。
他的巧克力系列真的是必点,现做的熔岩巧克力蛋糕,摆盘很法式,单独配了打发蛋白。一勺子下去里面熔浆流动,纯纯的比利时可可,配上一点蛋白中和了一下巧克力粘稠的口感,总之就是想添盘。
人均:50元
地址: 东胜街20号附3号(四川省文化厅对面)
本文由大榜猫狗组合撰写
部分图片来源于网络,
如有冒犯,请后台联系,谢谢!
注 意 本文由成都Big榜(微信号:chengdubigbang)原创出品。如需转载请联系谈资君(微信号:refusefool1) 任何未经授权转载或抄袭行为一经发现坚决举报!
三年前从伊朗逃回阿富汗,如今她仍要逃离
丁海笑
【编者按】
据新华社报道,当地时间8月15日,总统加尼已离开阿富汗,当天晚些时候,塔利班已进入首都喀布尔。一时间,阿富汗成为全世界人民关注的焦点。而在中东国家,还有一个特殊的边缘化族群,哈扎拉族。长期的民族隔离政策造成哈扎拉人整个20世纪都被歧视。无论是在伊朗还是阿富汗,他们都无以为家。2021年7月22日,我的阿富汗朋友扎赫拉在脸书上更新了一条新的状态,她引用了海明威的警句:“过去他们写道,为国捐躯是甜蜜与恰当的,而在现代战争中,你的死毫无甜蜜与恰当可言,你会像狗一样死得毫无意义。”
电影《追风筝的人》剧照“太滑稽了,两位总统都宣誓就职。”——扎赫拉上一次和我聊到阿富汗的局势,当天正是2020年3月9日,阿什拉夫·加尼(Ashraf Ghani)和阿卜杜拉(Abdullah Abdullah)同时举行总统宣誓就职仪式,阿卜杜拉认为阿什拉夫·加尼的获胜存在选举舞弊,并将组建平行政府。“塔利班将会成为政府的一部分,我们斗争了很多年才最终打败他们,现在他们却成了我们的主人。我们的政府背叛了我们。”扎赫拉继续说道。“或许有一天,他们会重新掌权吗?”我问。“当然。”2017年,作为随父母流亡到伊朗的阿富汗难民后裔,扎赫拉打算到她素未蒙面的故乡巴米扬(Bamyan)旅行,那是她第一次造访那里。这些年她还因护照问题,往返过几次阿富汗。那阵子,我隐约感觉到阿富汗的局势可能已经稳定了,因为她对新政府报以寄望,而我也计划着什么时候能去喀布尔旅行——十年前,我曾搭车重走过嬉皮之路,喀布尔是我始终未能抵达的一站。扎赫拉的父亲来自阿富汗的著名城市巴米扬,历史上的巴米扬曾是佛教圣地,拥有世界上最高的立佛雕塑巴米扬巨佛,由于被认为是异教偶像崇拜的象征,这座立佛于2001年3月被塔利班炸毁。他的民族是阿富汗的第三大民族哈扎拉族(Hazara),哈扎拉人在相貌上与蒙古人接近,操波斯语族的哈扎拉语,多信仰伊斯兰教什叶派,与在阿富汗占统治地位的逊尼派穆斯林格格不入,种族仇杀、迫害的事件时常发生。半世纪前的一天,他和族人因躲避普什图人的杀戮而经历了大逃亡,到了临近的、同属什叶派信仰体系的伊朗,并且在这里遇到了扎赫拉的母亲。母亲也是哈扎拉族,来自一个全村男子遭到普什图人屠杀的村庄,由于出逃时太小,她至今无法回忆起家乡的名字,只记得那里有一条河、有一些树。塔利班曾出言不逊:“塔吉克人属于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人属于乌兹别克斯坦,普什图人(Pushtun)属于阿富汗斯坦,哈扎拉人属于坟场。”这也冠冕堂皇地成为种族歧视与屠杀的理由。卡勒德•胡赛尼的小说《追风筝的人》就是以这段历史背景创作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阿富汗战争对哈扎拉人来说起到了一些积极作用,阿富汗战争结束之前,扎赫拉和她的家人仍在等待着将来什么时机,能够返回他们的祖国——那个她从来不曾喜爱过的地方。扎赫拉从伊朗的哈扎拉族聚会上知道了自己民族的历史,这些难民的后代们流亡在伊朗和其他国家,无法过上正常的公民生活。伊朗在1979年伊斯兰革命后,新的政权便不再派发难民身份证给新流亡的难民,而那些没有身份证的难民们,非法滞留在伊朗,不能工作、上学、买车和买房,随时可能被抓住而遣返回国。她记得在制衣厂工作的时候,有一天她的工友阿里早上出去买东西,就再也没能见他回来。原来阿里因为没有身份证被警察抓住,被遣返回阿富汗,等待他的不知是何等的命运。伊朗警察、流氓、小偷、种族主义者对阿富汗难民的骚扰无处不在。为何波斯人会如此仇恨这些在伊的少数族裔和难民呢?这大概和伊朗的地理位置不无关系,位于连接欧亚陆地走廊的伊朗,历史上易受外国势力的影响而产生动荡,特别是在夹杂着宗教色彩的民族主义运动后,波斯人对异国、异族、异教徒在某种程度上,持有怀疑和敌视的态度。越是敏感而谨小慎微的人群,越是像刺猬一样将自己蜷缩起来,这些刺猬也随时可能变作伤人的自大者,去挤压更弱小的群体。扎赫拉们的身份证需要每年更换,有时候,拥有一个城市的身份证甚至不能旅行到另一个城市,上学也会受到限制。在伊朗经济繁荣那些年,许多难民千方百计地想获得伊朗国籍,通常的渠道是和当地人结婚。但由于伊朗社会男女不平等,如若阿富汗男人与伊朗女人通婚,他们的子女将不能取得伊朗国籍,只能在18岁后获得难民身份证。而伊朗男人若与阿富汗女人结婚,妻子也得在几年后才可以取得伊朗国籍。为了进入德黑兰大学,扎赫拉在阿富汗驻伊朗大使馆申请了新阿富汗的护照,取得了阿富汗公民身份,才正式地成为一名阿富汗人。随着阿富汗战争趋缓,阿富汗新政权对境外难民不断地抛出橄榄枝,希望大家回国参与新阿富汗的建设,毕竟这是一个由海外流亡者所建立起来的新政权。阿富汗驻伊朗大使馆甚至出资来资助这些流亡海外的难民子女,不过,扎赫拉取得阿富汗护照的同时,也意味着自己放弃了难民的庇护身份。完成大学学业后,扎赫拉将不能以难民的身份,再继续滞留伊朗。对于未来,她的前途未卜,可能随阿富汗的局势而随波逐流。大学期间,扎赫拉为了能获得伊朗留学签证,曾去过一个靠近伊朗的阿富汗城市赫拉特(Harat),这是她第一次踏入与她的祖国有关的城市。在她的印象中,阿富汗是一座座灰蒙蒙的城镇,比伊朗更保守的国度,女人和男人享有更少的自由,宗教冲突也屡屡发生。扎赫拉在赫拉特一位女性朋友的家里寄住了五天,朋友和她的丈夫是当地一所大学的同学,婚后的生活看上去十分美满幸福,让扎赫拉一度感到非常羡慕。朋友的丈夫是个名义上的女性主义者,曾写过几篇关于阿富汗社会女性地位的论文,然而,这并不表示他在自己的生活中也这么想。五天后当扎赫拉回到伊朗,这个美丽的谎言便被揭穿了。扎赫拉接到朋友丈夫悄悄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向她求婚,让她做他的第二任妻子,被扎赫拉当场拒绝。后来,她的朋友对丈夫的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产生了怀疑,打过来反复的追问电话那头是谁。扎赫拉却选择了对自己的朋友缄口,她知道无济于事,也不想伤害任何人。但她明白,这样的婚姻就像稻草,有一天随时可能引火自焚。当我问扎赫拉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是什么时候,答案颇出乎我的意料。去年扎赫拉和同学前往伊斯法罕旅行,只有匆匆两日,离开德黑兰仅414公里,但这却是她一生中唯一可以谓之“旅行”的经历。当她看到伊斯法罕郁郁葱葱的树木、漂亮的绿色屋顶,特别是见到那些“笨拙、势利”的本地人将她们当作外宾、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地说英语的时候,她一刻也无法停止欢笑。她仿佛忘掉了烙印在她身上的民族印记——那些本不该被附加的身份。一个与我同龄的、经历并不简单的女人,幸福感竟然来自于一种错觉。扎赫拉是我在伊朗的报道人,她那时候还在德黑兰大学读书,专业是英语文学,那一个月期间我偶尔会和她见面,让她充当我的翻译,还一起去卡拉季(Karaj)短途旅行过。在我离开德黑兰不到一年的时间内,扎赫拉便订婚了,而婚后的她也一度过得很开心。我们联系并不频繁,和我的大部分朋友一样,更多的只是相互凝望,就像在夜空下抬起头,便可随时见到星芒。偶尔我也会分享一些旅途遭遇,譬如我在科伊(Khoi)丢了行李,在博斯普鲁斯海峡坐轮渡时的兴奋,或是在萨拉热窝的旅馆中被窃。她说每当看到我经历的这些,就跟自己亲自去旅行了一趟。她知道我在写诗,偶尔我们会一起讨论到伊朗的诗歌,她向我推荐了诗人沙姆思·哈菲兹(Shams Hafez-e)、莪默·伽亚谟(Omar Khayyam)、鲁米(Rumi),那些诗句充满了悲情、异域与迷幻色彩。她极力推崇鲁米的诗歌——“渴望是神秘的核心渴望本身就可以疗愈忍受痛苦,这是唯一的法则”
电影《养家之人》剧照她依然会像往常一样叫我“戴胜鸟”——那是一个波斯人给我的诗签,签上说我像戴胜鸟一样自由,总在不停的旅行。扎赫拉也会时常向我表达思念:“嘿,今天有人叫我扎赫拉,温柔而悲伤,就像那天晚上你叫我一样。顺便说一句,那天去卡拉季你拍了一些我旅行的照片,抱歉那时候我哭了——我为此至今感到羞愧。”“生活太奇怪了,像梦一样,我们重逢就像一场梦一样,太远了,真的太远了,就像梦一样……”当扎赫拉为我写下这些话的时候,我还不能体会到她的悲伤,我的漠然就像是推向红海的渡轮一样,世界也给我同样的沉默。2017年,我的书《环亚旅行》出版,扎赫拉的故事是其中一章,我无法向她完全地分享我的文字,只给她拍了一张书里的插图——一个在清真寺里祈祷的伊朗男人,是她带我去卡拉季旅行时拍下的。我写的阿富汗人的故事并没有获得太多关注和理解,更多的一种声音是:“幸好我们是和平的。”从2017年以后,她不时会提及她要去阿富汗旅行的想法,有时她真的去了,或许有时也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没去,总之我记不太清了。她也说道过几次她的婚姻,说过她在经历离婚,但细节我没有再追问——或许是因为我过于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伊朗真的离我越来越远了。记得2017年底,有一次她在喀布尔,而我在中国西极——乌恰县,我们之间几乎只隔了七八百公里。她发来信息说她终于决定离婚,觉得继续过下去也可以,但不想再委屈自己了。她渴望看到外面的世界,一个人到喀布尔散心,同时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走在喀布尔的街上,街上的人们都管她叫“猫”,而她自己却不知道为什么——或许这里的人们有太久没有见过哈扎拉人了,感到新鲜?2018年1月,扎赫拉回到伊朗又待了几个月,中途还去拜访了十五年未见的朋友,朋友住在远离市中心的地方,介于伊斯法罕和沙赫勒库德之间,扎赫拉不得不乘出租车3个小时去找她,朋友和她的家人属于巴哈伊教徒,也同样在伊朗备受压迫。生活在伊朗,每天都在上演一出荒诞不经的戏剧——“等待戈多”。这里的人们仍在担心新的国际制裁,物价已经翻了两倍,穷人愈加贫困潦倒,扎赫拉已经入不敷出,如果你生活在这里,你会感到人人都岌岌可危,大量的阿富汗难民与一些伊朗人打算偷渡到土耳其。“回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只是收拾我的东西,见些朋友,准备一些离婚和学校的文件……现在我有点迷茫,我的余生应该住在哪里,我应该做个决定了。而且我不能再跟我丈夫相处了,他不让我走,给我很大的压力。我要离婚,但他不想。按照伊朗的法律,没有爱情并不能成为离婚的理由,如果不能拿到离婚证,我去喀布尔会有大麻烦。我很难睡着,我得去喀布尔闯一闯,或许能治好我的抑郁症……”最终,她的旅行变成了一次出走,离婚后她离开伊朗来到喀布尔工作,在首都喀布尔的一所大学教书。三年前,如果有任何人能稍微洞察到阿富汗的局势,扎赫拉可能就不会踏上阿富汗的土地。她或许想过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或许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经感到绝望。而现在我什么也做不了,我为无能为力而感到内疚。当地时间8月15日,阿富汗的局势恶化,总统加尼已离开阿富汗,塔利班发言人当天晚些时候宣布,塔利班已进入首都喀布尔。8月16日下午,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试图联系扎赫拉:“你还好吗?我看到了新闻。你还安全吗?你现在在哪?”“喀布尔的家里。”她情绪听上去很糟。“你最好待在家里,外面肯定一团糟。”“机场乱成一团,已经关闭了…我在试图找食物…当然也需要钱…所有的银行都关门了…”“尽量别出门。你需要什么帮助吗?”“找路逃跑……”本期编辑 邹姗